原文“二月草长莺飞,杨柳醉春烟。”

二月草长莺飞,杨柳醉春烟。

孩子们放学回来得早,所以他们忙着乘着东风放风筝。

—丁的《村居》

学校简介

从1995年春天到1999年夏天,我在邻村的桃树张小学度过了四年半的时光。比起那时候在家干农活,读书真的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,所以我的小学生活也可以用“惬意”来形容。

我在小学的时候从来没有在学校里和学校周围见过桃树。最近的学校是一个磨坊,一个石磨,一个食堂和一些杨树。最原始的碾米的东西就是那个时候看到的。碾米机一直不是很受欢迎。石磨是附近一个穷多产的村民用的,食堂后来搬到了另一个相对富裕的村民的院子里。

学校四周是长方形的围墙,简易的门楼上挂着“桃李满天下”五个漆红色大字,左右各挂着一块旧木牌子,上面分别写着“桃树张村委会”和“桃树张小学”黑色大字。刚和表哥报名的时候,觉得这个普普通通的大门很有气势,尤其是“桃李满天下”这几个字。虽然在我踏进这个大门之前,父亲就教我记住了这几个字,我也不知道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,但我觉得这和桃树张村的名字有关。进了大门,门边有一块黑板,上面记录着各个年级的课程设置。院子中间有三间土墙瓦房,左边一间,左边三间,每间20平米,属于村部,前面靠墙种了一排杨树;中间的三个房间,每个大约50平米,是教室。这所房子前面的空地上有两个篮球架。右边三间,每间20平米左右,是老师的办公室和休息室,前面有几棵小杨树。教室和村部之间有一个水窖,教室和老师办公室之间有一个小花园,中间是国旗,花园后面有一块黑板,用来做黑板报。后墙上有几个洞穴。老师办公室后面的是老师的厨房,小花园后面的是储藏室。教室后面的窑洞和村里没有门,堆了些柴火给老师做饭烧炕。后墙悬崖上长着几棵枣树。学校围墙外,左边是女厕所,右边是一分为二的菜地,菜地右下角是男厕所。学校的布局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是这样的。

在三年级表哥的带领下,我背起妈妈用小布片做的花袋,第一次走进了这所学校的大门。书包里有两个白馒头、一支铅笔、一块橡皮和两本32开的书(一本数学书和一本汉语拼音书)。除此之外,还有一株被妈妈用麻绳捆住的表演用药草。《表演药草》其实是我父亲收藏的一本旧作业。母亲装订好后,别人写了前面。当时报名费是7块钱,我爸给了我表哥,我表哥和我的一起给了学校。我去学校必须经过吴冶家的门。他家有一只花狗。前两个星期,狗会在我和表弟去学校的路上对着我叫。第一次,最难受,仿佛要把我撕成碎片。表哥护着我,用他的黑馍馍哄着狗。我们终于通过了。因为表哥,我进学校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。我进了预科班,和五年级的学生合住一间村屋。第一天上学,午饭时间,表哥问我要不要吃馒头。我只分了一半给他。回到家,我跟我妈说,表哥把他的黑馒头喂狗了,却想吃我的白馒头。后来这件事成了身边人和亲戚的笑话,说我是个“小气的姑娘”。一周后,父亲向表哥要了那两本还没盖的语文和数学课本。不过这样就好多了,因为班里的20个预科生中,有的同学没有书,有的同学的书散了或者中断了。第一次体会到比别人“有钱”的快乐。

学校的到校时间视季节而定。夏天是早上8点,中午休息两个小时;春秋为上午9点,中午休息一小时;冬天是早上10,中午休息20分钟;而且放学时间基本控制在4点到4点半之间。午休期间,学校周边的学生春夏秋都可以回家,但家离学校三里以上的学生一律留校。我家离学校七里半,只能住校,早上有足够一天的食物,天气热的时候有水。

早上到校后,我会学习一段时间。其实按照现在的观点,应该是“歌本”。不分年级,不分地点,只要是在学校周围拿着那本语文课本的,就开始摇头晃脑地“唱”,三五成群,偶尔十几二十人的大批,但也不排除“独唱”,或站或坐,或走或蹲,大家都兴致勃勃地“唱”。如果说“少年是祖国的花朵”,那么这所小学的确是最美的大花园。那些小红脸上挂着感冒或者天气太冷时的鼻涕,怕迟到跑步留下的汗渍,也许还有妈妈下床时的两行泪。但一旦他们加入了“唱本”的行列,一切都不重要了。重要的只是唱书的形式,一般可以分为按书唱。学校以不同的形式惩罚上学迟到的学生。他们有时打扫院子,有时打扫老师办公室,有时站起来。但对于第一天迟到或逃课的学生,有一个绝妙的惩罚:双脚张开与肩同宽,把书放在两脚之间或前面,双手垂到脚尖,同时站直,然后加入全校的“书唱”活动。

无论是哪种唱法,低年级学生总会羡慕高年级学生丰富多彩的内容,偶尔也会跟着唱。最清晰的记忆是,太阳照在一个学姐的脸上。她只是笑着漏出两个圆圆的酒窝,唱着那首诗——“草长莺飞二月,柳醉春烟。孩子们早早放学回来,忙着在东风里放风筝。”那天早上的风景是我记忆中最美好的部分。她读书的声音(其实是唱一本书)不亚于那个时代封闭村庄里的皮影戏,还有有钱人录音机里吱吱作响的流行歌曲,她酒窝般的笑容让所有的花都变得更糟,甚至像太阳一样灿烂。我不知道她的名字,也不明白这首诗是什么词。况且我当时写下的是这样的谐音:“二月草长莺飞,我柳在春园。孩子放学回来早,忙着乘东风放紫苑。”我不能理解为什么“我的柳树”是“在春园里”。春园在哪里?我看不懂“致远”在东风里骑的是什么。毕竟对于放学回家后的我来说,不仅要放生毛驴,还要放生绵羊和山羊,然后还要“放生雀”——大人批评我们的孩子在喂鸡和猪的时候,不小心让麻雀和喜鹊吃鸡食和猪食。所以,我无法理解“致远”到底是个什么鬼。我问表哥,他总是笑着说:“有本事你自己去那个年级看看,你就肯定知道了。”

可惜我永远失去了在这所小学读那首诗的机会。不是我太笨不能升官,而是小学课本从我班一年级就开始重写,这首诗也把小学课本去掉了。表哥那样的回答也让我不再问别人。但这首诗带给我的鼓励和怀念,远远超过了它本身的意义。从听到这首诗开始,我就一直想做一个能漂亮学习的“姐姐”,这也促使我在整个学习生涯中一直努力,尤其是整个小学阶段,我几乎从未在考试成绩上丢过第一名。为了找出这首优美的诗,我居然从小学一直走到了大学。在那个“交流靠吼,交通靠走”的地方和年代,我以为是出自唐朝的一位大师,所以在我考上高中,来到有书店的县城后,我只是利用闲暇时间在各个书店寻找唐诗——唐诗全集,唐诗三百首,唐诗五百首...

两个?课堂教学

一开始学校只有三个老师,实行双班制,两个年级的学生坐在一个教室里。校长带预五班(预科生和五年级的复合班),一个老师带一三个班(一年级和三年级的班),另一个老师带两四个班(二年级和四年级的复合班)。每个班的老师除了当班主任,还要承包学生的所有课程,包括每天两节语文和数学课,以及一节社会科、自然、大小信(初三学习)、思想品德课。每节课45分钟。前半部分是高年级学生,后半部分是低年级学生。当时所有课程老师都是按照教材要求完成任务的(体育和音乐除外,因为没有教材)。

在准备学生的时候,我很羡慕五年级的学生,不是因为他们两个坐在一张桌子上用两个水桶,我们只能把三四个学生挤在一张烂桌子上,而是因为他们可以用钢笔写作业,作业本是16,比我们的大很多,用钢笔写的字颜色比用铅笔写的好,尽管当时都是用自己冲泡的墨水写的,有的学生钢笔还坏了。我只好用一种被当地人称为“丸”的植物的茎来做一支“土著”的钢笔——把丸茎里的芯挖空,用棉花填充,一端剪成笔尖形状用来吻纸,另一端可以和破旧的钢笔“肠子”连接起来装墨水。当时学生用的墨(墨)几乎都是墨精。但无论如何,我还是很羡慕16打开纸上写的墨迹,以至于哥哥姐姐们都把写得很差、撕掉的作业纸捡起来,抚平,从中间对折,小心翼翼地放进课本里。老师让大家默写,大家才会把内容一个个写在上面。

而我收集的这种作业纸,在期中和期末考试的时候,总是会给我很大的帮助。老师给了我们16开放白皮书,让我们去考。我们只是教大家把题在中间垂直折叠后抄写,我只是把收集的作业纸铺在白纸下面。加上我平时的努力,考试成绩喜人,同时直接进入下一个学习期。我没有留在五班,而是去了一三班上一年级。

那几天,关于课堂的记忆基本上没在心里留下多少,但有两节课还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影响。

一个班是初三,当时谢老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,穿着运动服。在90年代的农村,他还挺帅的。更吸引人的是他的黑发一直飘在他微笑的眼睛上,他的颜值就这样吸引了我学习的兴趣。可想而知,后来的教学,他读完之后,同样的文字滴入我们的内心,即使他没有说出来。我现在记得最清楚的是三年级时他在我们面前背诵琵琶的抑扬顿挫。现在每次读这篇文章,我都有意识地闭上眼睛去温暖他当时读书的魅力,尤其是那句“大弦如雨哼唱,小弦如密语呢喃”。嗡嗡作响,低声细语——然后混合在一起,就像把大大小小的珍珠倒进一盘玉里”,是他在一个雷雨的下午提到的。我第一次发现雨这么美,琵琶还能奏出雨声和低语(90年代的农村根本没有琵琶,只能想象是类似笛子和唢呐的乐器)。而那场会产生流过校园的黄泥的大雨,被谢老引到了一场《琵琶行》音乐会上,连书桌上破瓦滴落的雨水,也变成了一场精彩的“像把大大小小的珍珠灌进一盘玉里”。对于三年级的孩子来说,这种教育不仅完成了语文的情境教学,也完成了审美的入门教育。那一刻,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突然在我们面前打开了。

有一个班是四年级,我们班大概有十个孩子,被安排在花园后面的一个山洞里。当时带我们上四年级的是韩凤岐老师。一天早上,因为家里有事,他上学迟到了。校长来通知我们自习,然后去了他上的课。看到校长走了,我们开始准备说闲话。过了一段时间,有人提出这个课不要上了,然后讨论谁给你上。最后,我决定让梁告诉我们,因为他的书法很好,他经常经营黑板报,经常帮助韩老师写我们的教科书和练习本的封面。他笑着走上讲台,模仿韩老师的样子,朝最后一排的男生扔了一小截粉笔,然后开始讲课。那堂课的内容早就忘记了,但他中间停顿时的尴尬和我们下面的鼓励却记忆犹新,尴尬得脸都红了。我们说“别紧张,慢慢来”,他居然说“我不紧张”。让我调整一下语气,怎么才能更像韩老师”。我们哄堂大笑,惹得隔壁班老师问我们在干什么。当我们说我们还要再上一节课时,他犹豫了。然后他看到黑板,笑着说:“好,那你就去上课吧……”然后他就走了。

从这节课开始,只要老师没来,我们班的同学就偷偷模仿老师上课。基本上,每个人都有机会,这很有趣。下课后,他们也是典型的布置作业,然后交给一个人勾划“A”。那么当韩先生来的时候,就向他报告我们做了什么。但并不是我们一直都那么听话的去组织学习。有一次,韩老师没及时来上课,我们看着课本上的内容,谁也没有把握能完全理解知识,包括当时最优秀的学生杨都不敢去上课。我们只能吵闹地闲聊。到了第二节课,韩老师开始说甘肃的发音是“苏”,不是“许”。而且“元素”和“尿素”的发音真的很接近,但是写“屎元素”真的很棒,但是“屎元素”还不是一个词...“我们不知道他以前上课的时候已经把门外的东西都听过了。评论完内容,我们以为会批评我们说闲话或者鼓励我们很好的自学,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就开了新的课。

许多年以后,我也走上了讲台,在被各种课改搞得眼花缭乱、晕头转向的时候,时常回想起当时的两位小学老师,以及与他们相关的教室。我只能哀叹这种不重视教材内容,不重视老师的主动性,不重视评价和管理的教学方法。

教学活动的最终评价也很重要,所以要说到当时的考试。那时候,还没有印刷机。学校老师组织的考试,都是老师自己写,然后抄在黑板上,给每个学生一张16的白纸。同学们照着黑板抄在纸上,然后回答。第一次考试开始的时候,很多孩子和我一样,跟着老师交卷,还好老师会指导我们把成绩再写一遍。升级考试一般会和临近的学校统一组织,只要有正式的试卷(油印卷)来答,考试的地点也会有变化。比如三年级的学生会在桃树张小学考试,四年级的学生大概会在韩老庄小学考试,五年级(毕业年级,当时没有六年级)的学生会在乡中心小学和初中考试。这种决定一个年级不及格的考试,对于作为孩子的我们来说还是很重要的。一般抄袭都是认真对待的。那时候我们还很鄙视,甚至同桌都不屑看对方的回答。所以成绩的可信度可以和现在的高考相媲美。

三个?劳动和活动

每学期初,都会有一次大扫除。离学校近的孩子会带工具:铲子、架子、扫帚、水桶...然后他们会铲草,扫院子,给老师烧炕,给老师打扫厨房,烧水。诸如此类,老师示范引导,孩子们都玩得如火如荼,但都很满意。对于这一幕,我不需要在这里给你更多的话。

开学后会根据学校水窖的蓄水量决定高年级学生(三年级五年级)是否下沟挑水。一般他们会在春夏两季挑水。中午午休时间,每个班2-4个孩子拿着棍子和水桶去水沟。运回来的水大部分洒在教室地板上,天气太干燥会有一部分洒在篮球场上。离学校近的孩子负责提供水桶和水棍,被提供的孩子不用提水。这就使得一些想下沟的孩子故意不带水桶和水棍。

从学校到喷泉有一段路不好走,还有3米左右的步行梯,但这并不影响孩子们玩水的天性。他们经常趁老师不注意溜进挑水的队伍,然后溜下水沟,捉蟾蜍,挖蟋蟀...然后帮挑水的同学把水抬上不好走的陡坡。在这个过程中,孩子们都是汗流浃背,技术差的还会往自己身上洒水,但从没见过他们因为这个哭过。

无论是上半学期还是下半学期,学校都会根据那个柴窑储存柴火的情况,组织学生去捡柴火,我们称之为“劈柴”。大四学生主要砍柴(挖艾草或马尾刺),每人两捆,大三孩子主要捡粪(要求是干牛粪、驴粪、羊粪),每人两筐。一般工作前一天会安排任务。或者三三两两拿着铲子和箱子(或者单独行动)。如果你跑得快,你可以先完成任务,然后你就可以享受剩下的一天了。你可以在学校打篮球,在河里捉蟾蜍,在山上爬树。作为孩子,我们更多的不是觉得是劳动,而是出去玩一天,帮老师收拾点东西上炕做饭。我们都可以在上学前完成任务,心满意足地回家。

学校里还有一块菜地。“砍柴”那天,老师会留下五年级的学生(一般五年级学生人数维持在10到15之间)清理菜地,春种秋收。至于除草,几乎都是老师在课间做的,不在孩子们的任务之内。别看一个小菜地。春播的时候,老师会教我们怎么不停地挖,怎么施肥,然后怎么种,特别是种植的时候怎么保持行距;秋天收割的时候,会教女生腌制咸菜(供老师留在学校吃饭,冬天搅拌),教男生挖土豆,特别是根据土地的裂缝判断土豆的确切位置。

当时都是抱着一种戏谑的心态去经历那些年轻的劳动。现在每每想起来,那些农村人除了跟着父母学习,还应该有生活的能力,这样的劳动阶层早已渗透到我们未来的生活中。

如果当时“劳动就是娱乐”,那么我们的娱乐将是世界上最美的活动。体育课上,老师会教我们打篮球的基本要领,带领我们唱基本五线谱,纠正握笔姿势,指导写生用笔...然后不定期组织孩子画黑板报,举办儿童比赛,甚至还有篮球比赛...那些年没有亲子课程,但这些活动总会吸引学校附近的村民。

只是这些东西只是永远停留在小学,停留在那个因为考不到60分还会不及格的时代。初中和高中,我们都在为成绩奋斗的时候,很少顾及那些精彩舒适的活动,所以我们学到的基本功,很自然的就回到了我这个可亲可爱的小学老师身上。

四加热

对于生活在城市里的孩子来说,在六七里的山路上上学可能是不可思议的,但对他们来说最不可思议的是,在雨雪天,我们依然会戴着破旧的帽子,踩着球鞋(很像现在的军训鞋)踩着雨水,或者踏着淹没裤腿的大雪狂奔上学。有时候,没有老师的时候,我们会在“桃李满天下”的牌匾下,看很久的书。

我非常喜欢上学,因为学校吸引着孩子们。夏雨可以帮助我的家人在雨后做农活。冬天,学校的教室里有一个煤炉。虽然这个煤炉每天早上都会让全班同学被烟熏得窒息,但对于很多家里没有炉子的孩子来说,这比在家里喂鸡、喂猪、喂羊要幸福。除了上厕所,其他时间他们可以把小身体藏在教室里。但是总有调皮的男生会趁老师不在的时候偷偷烧一块石头,然后趁某些女生不注意的时候夹到她们手里。那些长了冻疮的小手,在这样的高温下很快就会溃烂,这也许是小学最不愉快的记忆了。但是,“坏人总是会有报应的”。经常这样的男同学,有的下雨天上厕所会掉进屎坑,有的作业没做好会被老师奖励几个大大的“五分”。最后,他们中的大多数会在五年级毕业前回家。

写下这些遥远的教育经历,可能在某些人眼里只是平淡如水,但在我心里却是。到目前为止,我觉得最好的教育在那里——桃树张小学,最好的时光,1995-1999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