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理想国》读书札记(三):王小波的自由与柏拉图的理想国
西方有柏拉图的哲人王,我们中国也有“圣人在内,王在外”的说法。两者虽有哲学上的差异,但主导思想基本一致。无论是哲学王还是圣王,基本上都可以概括为最高知识和道德的化身。
柏拉图在《理想国》中谈到了哲学家王,但他并没有说所有的哲学家都可以是王,或者说所有的哲学家都应该是王。柏拉图更强调哲学家国王这个词的象征意义。如前所述,他的哲学家是最高知识和道德的化身,是国家中最聪明、最理性、最有道德的人,或者换一种说法,是最完美的人。他们不会被世俗的混乱所迷惑,也不会被自己的恶感和私欲所影响。
王小波不希望任何人干涉他的自由,但就个人而言,如果真的有哲学之王这样的统治者,我愿意把自己的社交生活交给他打理,但关键是这样的人是否真的存在?
西方的历史离我们很远,可以先看看中国。先秦诸子——不仅仅是儒家——必须称之为三王,三王就是姚舜禹,但这三位都是传奇人物,其存在的真实性还存疑。恐怕他们的美德只能是传说。自三王下来,能数得上几个圣贤、明师,却没听说有一个达到圣王级别的。他们不仅不敢自称自己,历史和群众也从来没有这样评论过。
我对西方历史了解不多,但我所知道的西方历史中确实有这样一个人物。这是罗马皇帝凯尔·奥勒留。人们说他是最接近柏拉图的哲人王的人。诚然,凯尔·奥勒留首先是一个哲学家,他隐忍自律节俭,在道德上也是一个典范。但这样的皇帝生于乱世,却在罗马帝国遭遇内忧外患时无力拯救世界。鞍马疲劳活了一辈子,最终英年早逝,死在了战车上。
说几句题外话,凯尔奥莱是以克制和自律著称的。到什么程度,你可以看看他的《沉思录》中的一段:
我不是要挑别人的毛病,但是这里最后一句总是被批评。
马克·奥莱的“美德”似乎是基于一种精神上的贵族傲慢。他对你宽容耐心不是因为他想给你机会,而是他根本看不起你,没有把你当平等人。
真正的宽容来自于理解人类命运后的理解、同情和自我反思。任何建立在虚无优越感基础上的宽容(施)只能让人觉得虚伪。
言归正传。我们退一步说,即使像柏拉图的哲人王或者我们中国的圣王这样的人确实存在,但他们是否愿意当王又是另一个问题。在中国,我们有这样一个故事:姚让世界接受了,而觉得他污染了自己的耳朵。柏拉图自己有一个洞穴比喻。他说他的哲学家是那些走出洞穴,看到太阳的人。他们不愿意回到山洞去带领不明真相的人。
问题是在这里退一步。即使有这样一个完美的哲学家,而且他对自己的同胞充满同情,愿意领导这些“愚人”,但就是这样一个人,他真的有机会成为国王吗?要知道,世俗政治并不是道德乌托邦。起主导作用的永远是权力和利益。至于知识和道德,顶多是宝座前的花瓶。
理想的国家有两个前提:民主的政治和稳定的社会秩序(柏拉图的理想国家把人民分为三个阶级,每个阶级都有严格的划分和划分)。这两个前提恐怕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没有长期存在过。其实仅仅一个就足以让柏拉图的理想国支离破碎。这是王小波说的。你怎么能培养出高深的道德,但我凭什么让你指我的人生?况且哲人王的标准恐怕也是因人而异的。伦理是标准中最不明确的地方。你说你贤惠,我也说我贤惠。谁当国王,谁当裁判?
罗素说不均匀多态的世界是快乐的源泉,我想我应该补充一点,不均匀多态的世界也是灾难的源泉。
之前我一直不明白,为什么孔子大谈治国平天下,却同时又如此推崇隐士。后来我才渐渐明白,孔子真的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。因为他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,你永远不能指望去影响别人。被谁影响,如何影响,这是别人的意愿。就凭你说的有多伟大多高尚,他的一句“我就是不要,你能怎么样”就足以让你无言以对。越想有所作为,越想影响别人,往往事与愿违。所以,同时帮助世界是一种高尚的美德,但独立自主也是一种高级的修养。
王小波认为个人自由是最重要的,这点我不反对,但我觉得你不能忘记你个人的歪脑筋、不良企图和私心杂念。就算不谈这个,光是个人意见的分歧就足以让事情变得更糟。大家一定都有过这样的经历。一群人做事情的目的是一样的,出发点也是好的,但是大家都说了些什么,你觉得应该是这样的。我觉得应该是那样的。如果是低效的,有时候事情就这么黄了。
个人生活应该是自由的,这是很自然的,但是在社会生活方面,还是规范一些比较好。我不敢想象乌托邦和哲人王,但我也希望我们的社会和掌权者能够更加理性、克制和理解。搬政治课本上的一句话:社会性是人的本质属性。人类社会自然是以合作的方式组织起来的,人是在与他人的关系契约中诞生的,这是无法改变的。不让步,对别人对社会都不好,对自己也不好。
世界是不平的,多态的,但人的命运是一样的。所以我们要坚持我们应该坚持的自由,交出我们应该让渡的权利。换句话说,这是我们社会的基本形态。
当然,目前在中国谈这个没有太大意义,因为我们的社会还没有理解自由和权力的意义。